在黄沙掩埋了三分之一座城镇的沙海黄昏，老佣兵凯恩坐在酒馆角落，遗刃佣兵语摩挲着腰间那把缺了口的传说弯刀。刀鞘上刻着的后低“自由”二字早已褪色，如同他曾参与的沙海那些佣兵传说，在时光里碎成了沙砾。遗刃佣兵语酒馆外狂风卷着沙砾拍打着破旧的传说帆布招牌，“沙驼驿站”四个字被风蚀得只剩轮廓，后低倒像极了他那些被风沙模糊的沙海名字——那些在战场上撕碎敌人喉管的夜晚，那些数着金币时突然凝固的遗刃佣兵语心跳，如今都成了他掌心纹路里藏着的传说秘密。

褪色的后低契约

十年前的“血月之夜”，凯恩还是沙海个没见过真刀的愣头青。彼时他蜷缩在帝国边境的遗刃佣兵语难民营，看着邻村的传说女孩被领主的猎犬叼走，看着父亲用最后半块干粮换来了“为帝国征战，换妻儿温饱”的契约。那把父亲传下来的锈铁刀，在他掌心磨出了血泡，却没能护住他十二岁那年的夏天。后来他成了佣兵，在北境雪原上与熊搏斗，在南地雨林里猎杀巨蟒，在东海岸边追剿海盗——他的名字出现在每一份悬赏令的末尾，像一道催命符，却也像一枚勋章。

真正让他刻进骨髓的，是在“黑石堡垒”的那次背叛。当时他带着十二名佣兵，为南方城邦守护矿脉，却在庆功宴上被灌醉，醒来时营地已空无一人，只有战友们冰冷的尸体，和领主塞给他的那枚染血的金币——他后来才知道，那是他们用命换来的“封口费”。从那天起，凯恩的刀上开始沾染两种东西：敌人的血，和对“契约”的怀疑。

沙暴中的新生

如今他守着这座被风沙半掩的驿站，靠帮商队赶跑沙盗过活。酒馆老板娘总说他是“快生锈的刀”，劝他找个年轻姑娘成家，可凯恩只是笑。直到那个穿蓝布裙的女孩跌跌撞撞闯进来，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婴儿。女孩叫阿月，是附近村落的医者之女，她的村子被沙盗屠灭，只剩下她和怀里的孩子——那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儿，身上还别着半枚刻着“沙狼佣兵团”的徽章。

“求您，保护这个孩子。”阿月跪在地上，额头抵着凯恩的靴尖，“沙狼的人很快会追来，他们说孩子的血能……能复活他们死去的首领。”凯恩的手指在刀柄上顿了顿。沙狼，那个十年前在帝国边境虐杀平民的佣兵团，是他当年最想撕碎的名字。他想起了难民营里父亲的眼神，想起了黑石堡垒里战友们圆睁的双眼。

沙暴突然在黄昏时分降临。狂风卷着沙砾砸向驿站，油灯在风中摇曳，阿月抱着孩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。凯恩把刀插在地上，刀柄迎着风沙微微颤动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。“别怕。”他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今天过后，你就知道，有些刀，不是为杀戮而生的。”

最后的刃光

沙狼的人来得很快，十三名黑衣人骑着沙驼，弯刀在暮色里泛着幽光。为首的独眼龙是当年黑石堡垒的小队长，认出凯恩时眼睛亮了：“哟，老东西还没死？听说你成了缩头乌龟，我还不信。”凯恩没说话，只是缓缓抽出腰间的刀。刀身划过空气，发出龙吟般的轻响——这把刀曾在雪原上劈开雪豹的头骨，在雨林里斩断巨蟒的脊椎，如今它回来了，带着十年的风沙与沉寂。

战斗在沙暴中爆发。凯恩的刀快得像一道闪电，每一次挥砍都带走一条生命。独眼龙的弯刀劈在他肩头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他却反手将刀刺入对方胸膛。“你以为我会像当年一样任人宰割吗？”凯恩喘着粗气，血顺着脸颊滴进沙土里，“你们杀我同伴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？”

最后一名沙狼成员倒在他脚下时，天边泛起了鱼肚白。阿月抱着孩子冲出来，泪水模糊了双眼：“谢谢您……”凯恩却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。他低头看着阿月怀里的婴儿，婴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，那双眼睛清澈如沙漠里的泉水，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。

他突然笑了。原来有些传说，不是用杀戮写成的。就像这把缺了口的刀，它的价值不在于砍断了多少骨头，而在于守住了多少心跳。
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沙暴，凯恩靠在驿站的柱子上闭上了眼睛。阿月把他的刀擦得锃亮，将那枚染血的金币轻轻放在他掌心——那是黑石堡垒里他没扔掉的唯一东西。她听见婴儿咿咿呀呀的笑声，像一串清脆的风铃，在空旷的沙漠里回响。有些故事，会随着刀光一起，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，成为新的传说。